第86章 瓷猫（2/5）

我没什么行李，于是刚到成都的时候我就给那个男人打了电话。他也一早知道我的班次后，就出发到车站等着接我了，成都火车站出门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坝子，坝子的边缘就是马路，而马路的形状也就是成都标志性的那种直挺挺的路。在出站后第一个斑马线附近的非机动车道边上，一台闪着应急灯的奔驰轿车里，有个戴眼镜的男人正在四处张望。我对照了一下车牌，这就是来接我的车。但是我没急着上车，而是转身在一侧的报刊亭，用一张百元大钞买了一盒骄子香烟，由于曾经屡次收获假钞，所以当老板找钱给我的时候我就辨认得特别仔细，完事才走到车边，跟那个男人打招呼，接着上车，任由他带我开向他家。

因为不熟，所以我俩一开始没怎么话。憋了我一路我也要憋死了于是我开口问他，大哥你车上能抽烟吗？因为见着人的时候发现他比我大几岁的样子，所以喊一声大哥我也不吃亏。

他愣了一下，然后打开窗户和天窗跟我，没问题你尽管抽。于是我饥渴地打开那包烟，开始点上抽起来，但是身经百战的我一口就发现，虽然找我的是真钱，但卖我的却是包假烟。

于是我愤然丢掉烟头，然后想办法转移我想抽烟的注意力，我开始询问开车的这个男人，包括家里是否有宗教物品，以及近期有没有带孩子到什么容易招惹东西的地方玩过之类的。从车站到他们加大约开车40分钟，这期间，他跟我一问一答，非常配合我的询问，于是我也大致上掌握了他们家的家庭关系和情况。

情况大致是这样的，这个男人的工作，是做国际经贸的。那就意味着他常常会日夜颠倒地跟一些外国客户谈生意。他老婆比他几岁，大概跟我差不多岁数，是个全职的家庭妇女，就在家带孩子，孩子这个月刚刚满三岁。而他自己做国际经贸已经很长时间了，这一年多以来更是常常往国外跑，驻点做生意的那种。他告诉我，在早前他的目标客户大多是南美的，后来因为工作调动的关系，他开始分管东亚片区，也就是日韩等地，而他每次出差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呆在日本，大概一个月回家一次。而最近这一次回来就是因为接到了自己老婆和老丈人三番五次的越洋电话，催促着才回来的。我问他老婆和老丈人在电话里跟他什么了，他就是孩子不对劲了啊。于是我接着问孩子除了暴躁以外，还有什么别的不正常的现象吗？他有，就是孩子的体温自打发病开始，就反复不稳定。我问他怎么个不稳定法，他有时候体温会比较高，因为家里父母都能直接用自己的手能够察觉出来了。就好像那种急性儿发热的那种，但是孩子却在这期间一直自己很冷。我那应当是正常的，一般发烧的人都有内寒的症状。他摇摇头，奇怪就奇怪在，每当孩子“妈妈我很冷”的时候，恰恰就是孩子恢复正常的时候。

我有点听不明白，怎么突然又恢复正常了。他转头了我一眼，然后跟我，他的意思是，每次孩子冷的时候，就是孩子脾气恢复正常的时候。于是我恍然大悟，问他，你的意思是不是孩子发病途中变得非常暴躁，而且要摔东西咬人什么的，但是每次烧过了头，她开始喊冷的时候，马上就又变成你女儿原来的模样了，温顺可的那种？他是的，也正是因为女儿这种种反常的现象，他才觉得非常担心。

我问他，那你们就没带孩子去医院检查下吗？要知道有些病尤其是孩子可千万不能拖才对，别什么感冒发烧，有时候烧厉害了，会影响孩子的智力，那都还算事，严重的，把孩子给烧傻了的都有。

他沉默了一会，满脸的焦急。他跟我，当然带去医院了，但是换了好几家医院，医生的法都是这是因为孩子天性活力充沛，好动，也有可能是吃了些脏东西导致的发烧，还有就是如今的电视节目充斥着暴力元素，可能是潜移默化的影响到孩子。也没给出个准确的结论，只是按照普通高热的处理方法，给孩子打针开药，却迟迟不见好转。每次当家属问医生是不是误诊了之类的可能性的时候，医生总是免责的了一句，如果家长实在不放心，那么就送到专业的儿科医院去做更加系统的检查好了。

男人跟我，每次当医生这句话一出口，他就顿时束手无策了，不知道是该继续在医院耗费时间，还是换医院碰碰运气。我安慰他，这些医院也有自己的考虑，孩子现在都是宝，谁都担负不起这个责任，就像你这回找到司徒，然后我接了单子，也只能在我能力范围内给你做出一些处理，我也实在没办法保证一定就能给你办得非常妥帖。

这句话，我是下意识地这么的。因为我不敢拍着胸脯把话给满了，万一真出个什么情况，我跟司徒倒是好交待，但是对事主，我真是做不出来。

话间就到了他们家。他们家是那种洋房区，成都的房子有些并不高，但是档次却很高，虽然是区洋房，但是物业管理什么的，都非常专业。他们家住在三楼，是那种中空的二层房子，这样的房子放在重庆怎么也得一万三四一坪，奔驰车，洋房，明这家人的收入的确是不菲的。到他们家以后，男人的老婆样子是一早就知道我要来，因为时间已经挺晚了，所以孩子就早早睡觉了。他老婆苦笑着跟我，也只有睡着了不动了，才觉得我的女儿回来了。

我走到他们家的阳台，从上往下，试图绿化带、区装饰的分布是否有些玄学上的考虑，因为大多数地产商都会比较注重这些东西。但是由于天黑，我也不出个所以然。之前在车上男人跟我描述的自己女儿的种种异状，让我下意识地察觉到，这很有可能就是被附身。

所谓附身，就是指鬼怪通过附着在人体，利用人体和现实世界可以直接接触联系的特质，去办一些它们原本办不到的事情。而附身的情况也分为很多种，最常见的就是鬼压床，但鬼压床这种附身的方式，绝大多数是以附身失败告终。这家人上去虽然有钱，但是也不像那种不老实的人，而且就算是有商业对手的报复，也不该下作到拿孩子开刀的地步，所以这种复仇的可能性也不大。那么照此来，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撞”上了，也就是鬼魂其实是随机挑选了一个受害的对象，而根据孩的反应来，即便是在发病的时候，她所表现得，也依旧是个孩子的模样，所以基本上可以断定这个鬼魂，应当也是个孩子的灵体。

这种鬼魂大致分两类，一类是婴灵，本身是个孩子，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却忽略了在此期间对他人造成的负面影响。另一种就是鬼，而鬼大多是具备了特定的属性，并且比较懂得保护自己不被发现察觉。这家的女儿，暴躁起来就跟换了个人似的，这明那个附身在女孩身上的鬼魂，它甚至没想过它的过激行为会引起家里人的察觉，继而找人收拾它。于是我猜想，八成就是婴灵。

按照惯例，我询问了这夫妇俩，是否在近期或者是在生这个女儿之前，曾经有过堕胎引产的行为。因为这样的可能性是最大的，很多家里有孩的遇到类似情况，都是因为做了这种错事，却没有诚心忏悔引起的。

夫妇俩对望一眼，然后一起跟我摇摇头。男人跟我这个孩子本来就是因为意外才怀上的，所以怀上了就没打算要堕掉。而且他跟去强调，他跟他老婆毕业于同一所大学，就是他老婆刚刚入学的时候就被他这个大几届的师兄给瞄上了，所以彼此这么多年走过来，也是真情笃意，也都不曾在外面拈花惹草过。而且他告诉我，他们夫妻俩，都是非常坚定的反堕胎主义者。

他这么一，轮到我糊涂了。婴灵找人一般来是找跟自己命道接近的人，例如自己的兄弟姐妹之类的，而且他们只会附身在孩子的身上，没办法奈何成年人，因为成年人的心智比较成熟，也相对灰暗复杂。那难道是我预想的第二个可能性？是撞上鬼了吗？

于是我问那个男人，你们仔细回想下，历往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尤其是生意场上的人，因为现在的人为了利益，很多事都可以干得出来。男人想了想，也没有，如果一定要找一个出来，就是自己现在这个职位以前的那个人。但是他很快皱眉给我，也不对呀，自从我顶替了他的职位，那个以前的同事还升职了啊，这对他来是好事，而且本身也不熟，相互实在谈不上利益冲突，应该不会才对啊。